懷念莊陳淑女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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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石斌醫��娘陳淑女醫師是陳宣方醫師之長女,1907年8月26日出生,2006年1月26日去世。 夫婦育四女一男,依序是莊瓊姿(適林英銘)、莊瓊花(適許常安)、 莊壽洺(妻黃芳美)、莊姿花(適郭宗德)、莊蕊姿(適陳信行)。 玆錄盧俊義牧師牧師撰「她留下美好的信仰腳跡—懷念莊陳淑女姊妹」 《台北東門教會週報》2006年2月26日,如下:(LES記) 

稱呼莊陳淑女為「姊妹」,確實會覺得怪怪的,因為若以年紀來算,當她的孫子都可以。其實,我去看她時,都會稱呼她為「阿嬤」,想想她活到一百歲才離開人間。因此,稱她「姊妹」,真的是很憋嘴。
雖然她已經在元月26日下午離開了人間,但我心中還是一直懷念著她。牧會三十多年,沒有看過這麼開朗、活潑的姊妹,特別是像她那樣喜歡唱聖詩的姊妹,在教會中幾乎是少之又少,至少,我是第一次看到。每次去,看到她,壽洺兄的家人就會趕緊去跟她說「牧師 來看您了」。原本躺在床上的她,就會趕緊起床,然後聽到我的聲音,就會開口說「牧師平安」。
最讓我欽佩的一點,就是她和丈夫莊石斌醫師都是開業醫,但卻允許他們的孩子壽洺兄沒有去繼承家業,而 是在醫學院從事病理研究這麼冷門的工作,和教學工作,這種情形在台灣甚少。原因是在壽洺兄的時代,那時台灣的開業醫幾乎是最容易賺錢的工作,特別是外科醫 師更是。不但這樣,在許多鄉鎮都會成為重要的「意見領袖」。
她和莊石斌醫師都有很好的信仰,除了平日從事醫療工作之外,還特別關心教會事工,在台南新樓診所做義 診的工作。當時的新樓診所,是個幾乎快要結束的小診所,沒有固定的醫師,都是一群在台南很有信仰的醫師主動去義診,會去新樓診所看病的人,也是一些在我們 社會屬於低階的人士,以及我們這些在神學院就讀的學生,因為診所就在神學院的園區裏,很近,且醫藥費用相當低廉,對我們當學生的來說確實很方便。每個禮拜 固定去義診,就是將自己的工作擺一邊,放棄賺錢的機會。而且,阿嬤又主動去長榮女中做義務校醫的工作,和擔任董事。像阿嬤和夫婿莊醫師這種不是只在意自己 事業,而且還會特地撥出時間來關心教會事工的信徒,在今天的信徒中已經越來越少,原因是甚麼,我並不太清楚。很可能和我們現今的傳道者無法讓信徒感受到那 種被上帝呼召的使命感有關吧。
阿嬤很喜歡唱聖詩,這點可以從她會背聖詩的情形看得出來;她最喜歡的一首聖詩就是「咱著來吟詩」,這 首聖詩是在百週年以前的舊版聖詩中之「特選」類裡,在我這一代的信徒幾乎都很熟,而有參加過教會聖歌隊的人,可說都會背。也因為這樣,只要有三、五個人在 一起,即使沒有帶聖詩,一旦有人提議唱這首詩歌,就會主動和聲唱了起來。可惜,在慶祝一百週年出版的新聖詩,也就是現在我們在使用的這本已經沒有這首詩 歌,原因是在編輯的時候,編輯委員將這首「咱著來吟詩」給刪除了,這點令很多信徒感到相當遺憾和不甘。後來有一次,聽到台南神學院梅姑娘說,她真的不知道 大家是這麼喜歡唱這首詩歌,否則當時就不主張將這首詩刪掉。這首詩單單歌詞就佔去十四個譜表,可說很長。但阿嬤唱起來一點也不含糊,且可以不用看,從頭背 誦唱到尾,可以想像得到她必定經常自己一面彈奏一面唱這首詩歌。我們是經常唱,唱到會背,她是邊彈邊唱,彈到會背。
阿嬤不僅會唱這首聖詩,其實,只要是聖詩,我一念第一節歌詞,她就會背唱,而且音很準,不會唱到變 調。也許是跟年紀有關係吧,她總是用背唱的方式唱完第一節,也因此,過去幾年去壽洺兄的家舉行「家庭聖餐」時,我都會說「唱第一節唱兩次」,為的是要讓阿 嬤也跟著唱,不是聽我們唱。
參加主日禮拜,可說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份。直到無法起來坐太久,她才改用聽牧師的講道錄音。但她 卻可以將聽錄音當作是在禮拜,不准有人進去打擾她,這種對信仰的執著、嚴謹,連我這個當傳道者的也比不上。更令我感動的是,在阿嬤晚年的生活中,壽洺兄每 天都會在她床邊讀聖經給她聽,那種圖像,就像父母在床邊講故事給等待聽完之後就要去睡覺的稚齡孩子聽一樣,是非常美麗動人的一幅畫像。也從這幅圖案中可看 出她和兒子壽洺兄之間的親密關係。
每次想到壽洺兄的用心,我就會感到相當慚愧,因為我就無法這樣對待自己的父母。記得母親來台北的短暫 日子中,我只能陪她一點點時間聊聊過去的故事。每當聽到她講些過去心疼的事,我都無法耐心聽下去,原因是我真不希望在她年老的歲月裡,還會一再記住烙印在 她內心深處的傷痕。也因為這樣,陪母親聊天的時間也甚少。等她走了之後,才一再想起許多過去美好的人、事、物,但想到這些時,就算要問更詳細的內情,已經 都沒有機會了。也因此,很敬佩壽洺兄的用心,在母親晚年無法到教會去參加聚會的時候,會每天讀聖經給她老人家聽。而我卻是連跟母親講話的時間也沒有把握 住。
記得小時候,每次吃飯若是掉下飯粒在地上,媽媽都會要求將之撿拾起來。為了要讓我們有警惕之心,不可 掉下飯粒,母親都會用這句「會被雷公打到」來提醒。阿嬤晚年的這段日子,可能因為牙齒已經不靈活,吃的東西甚少下嚥,都是一嚼再嚼,之後就吐出來。有一 次,壽洺兄的么兒路怡對阿嬤說:「阿嬤,您都將之吐出來,會『陳』雷公喔。」阿嬤聽了之後,竟然說:「沒要緊,『陳雷公』是我的兄弟,我是『陳淑女』。」 真是幽默到令路怡不知如何接下一句話。
一個人會用生命唱歌,在阿嬤的身上我看到這樣的見證。即使在病床上,她依舊在唱歌,每當病痛,她就用 唱聖詩來減輕痛苦的感受。人出生的第一聲是哭泣,而阿嬤是用歌聲結束她在世上的旅程,快樂的回天家去。在臨終之前,她一再呼喊著兒女的名字。非常奇特的是 在離世之前,她跟女兒說「看到美好的景色」。我遇到過好幾位在信仰上有相當好根基的信徒,他們都有這樣共同的經驗,他們告訴兒女說,有看到天使來了,有的 說看到一幅很美的田園景色,有的說看到非常亮的光,說完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人間。阿嬤的事,再次讓我深信:有美好的信仰者,都會看到上帝所應許的天上家 園。
二月十八日上午早上七點,我帶壽洺兄和他的親人搭車下台南去,將阿嬤的骨骸安葬在台南基督教墓園。禮拜後,我和淑英去看宣教師巴克禮牧師的墓,和好幾位安葬在一起的宣教師之墓,這些已經接近一百年的墓都有經過台南的教會給整理得很乾淨。也看一下謝再生牧 師夫婦、陳培火先生等人的墓,以及好友陳南州牧師娘靜枝姊的墓、謝叔陽牧師娘也是我南神同班同學如賓姊的墓。緬懷這些先賢長輩、好友,我有甚深的感觸:不 論活著的日子長或短,生命活著的每一時刻都是相當珍貴的。
我也喜歡唱聖詩,我會學習阿嬤的精神,不論遇到甚麼境遇,將會在這後半生的日子用唱詩來回應上帝揀選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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