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醫生媽講台灣故事──《美麗島故事集》及《美麗島故事續集》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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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文撰 錄自連瑪玉(Marjorie Landsborough, 1884-1984)撰 《福爾摩沙的故事》2004年 聚珍堂史料 導讀 p.15-19


《美麗島故事集》(Stories Form Formosa)及《美麗島故事續集》(More Stories Form Formosa) 是20世紀初來台灣工作的英國宣教師連瑪玉(Marjorie Landsborough)為她母國的青少年而寫的故事書。內容由一篇篇短篇故事組成。描寫她自己身邊熟識的台灣人,以及她所知道的台灣風俗民情、生活文化,大部分的故事也著重在主角怎樣成為基督徒的過程。兩本書分別於1924年及1932年在英國倫敦出版。

連瑪玉,即教會中所熟知的「蘭醫生媽」或「老蘭醫生娘」。身為中部最受敬重的宣教師蘭大衛醫生的太太,除了相夫教子、協助醫院和教會的工作之外,活力十足的連瑪玉,也是來台宣教師中相當勤於寫作的一位。除上述兩本書之外,處女作《美麗島之旅》(In Beautiful Formosa)於1922年出版,退休回英國之後,則寫了丈夫的小傳《蘭醫生》(Dr.Lan)(1957年出版)。

《美麗島故事集》(Stories Form Formosa)及《美麗島故事續集》(More Stories Form Formosa)最初寫作的目的,是為了向英國教會的主日學學生介紹台灣的宣教工作,激勵教會繼續關心海外宣教、鼓勵年輕人投入宣教師行列。可以說是主日學的課外讀物。另外,由於描寫的是英國人眼中遙遠地方的生活,也可被歸類於旅行文學。

宣教師最早針對英國兒童介紹台灣宣教的著作,可能是巴克禮牧師娘的遺著:《台灣遙寄──給男孩和女孩的書信》(Letters from far Formosa to Boys and Girls,1910年出版)。再來就是連瑪玉的三本著作。

兩本故事集在今日的意義

今日重新出版《美麗島故事集》(Stories Form Formosa)及《美麗島故事續集》(More Stories Form Formosa)有其重要意義。

首先,這兩本書呈現了日本統治中期的台灣基督教會實況。生活化的描寫,讓我們能夠更親切地看見早期信徒、宣教師的言行,了解當時一般信徒生活的面貌,以及以數字計算的宣教成果之外「質」的一面。

其次,她所描寫主角大部分並非教會領導階層,讓我們可以從中得到「基層觀點」和「平信徒觀點」。

第三,作者是女性宣教師,好幾篇故事的主角也是女性,透過故事內容及作者的描述方式,我們可以聽到教會歷史中素來被忽略的女性聲音。而幾位女信徒的生命史,更是殊為難得的史料,讓我們得以了解台灣女性在重重限制中和基督教對遇的情境,以及信仰帶給她們生命的改變。

第四,這兩本書也讓我們更了解「宣教師的眼光」。作為一個英國人,連瑪玉對台灣的文化和風土有她身為「他者」的觀察,也依其本身的價值觀加以評價。這些觀看台灣文化的方式,事實上影響台灣人基督徒甚多,是台灣教會史研究上必須去了解的重要課題。

第五,這是中部宣教史和醫療史相當重要的資料。連瑪玉最主要的活動區域在彰化附近,還有清水、和美等地,成為故事發展的重要的舞台。彰化醫館在書中也扮演重要角色。宣教師梅監務、蘭大衛的工作,是許多故事中的重要素材。

第六,這些信徒的故事,也可以成為宣教學探討的個案。而透過這些個案,我們也得以了解第一代信徒所遭遇的問題及其克服之道。

第七,除了教會史料的意義之外,這兩本書對其他的研究領域也提供了難得的素材。女性史、醫療史自不待言,豐富的場景描寫,讓我們對日治時代的台灣人社會有更多了解,是常民生活史的重要材料,豐富了台灣民俗學。

第八,另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作者對日本政府統治台灣的正面肯定,以及對日本官方宣傳的接納度。她在介紹台灣史地時相當稱讚日本統治後所帶來的現代化建設。又特別寫了一篇「吳鳳」來呼應日本政府所塑造的仁義英雄。可見在1940年代日本和英美正式敵對之前,在台灣的西方宣教師們似乎對日本殖民政府相當有好感。或許因為英國當時也擁有許多殖民地,英國人並不認為殖民統治是值得批判的事,而日本的統治在他們眼中的確帶來台灣的現代化。

最後,這是重要的教會史料,也是歷久彌新的見證故事。書中人物的信仰歷程,至今讀來仍然新鮮有力。

遺憾的是,這些故事的主角我們有些實在找不到她(他)的生平資料,連真實姓名都不得而知。由於連瑪玉在人名、地名的語言轉換上充滿創意,讓我們頗難找出故事內所提到的人名究竟漢字如何寫?究竟是誰?有些小地方的地名也很難準確掌握。

連瑪玉提到的人名和地名時多半採用意譯,地名方面如Clear -Water(清水)、Gourd-Hill(葫蘆墩),人名方面如Joyful Spring(楊福春)、Righteousness(張有義);但是有時候又用音譯,如Gaw Hong(吳鳳)、Hon-Baw(鴻謨)。比較大的地名容易猜,人名方面如果可以在其他文獻中看到相關的記事和人名,也可以對號入座。不過她寫到的人物有很多並非教會名人,要找到真正的名字相當不易。例如她們家的保母叫做Not-wanted,應該是台灣很普遍的女性名字,通常寫成「不置」或是「不治」或是「不蹀」;她的丈夫Firm,就更難猜了。

我們儘可能找出這些人的正式名字,沒有辦法從其他文獻對照出來的,就暫時再「意譯」成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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